要么读书,要么走路,总有一个在路上。人生走过的路,叫“履历”,也叫“阅历”。路走得曲折,叫“阅历丰富”。由此说,如果人生是一部大书的话,那么我们深一脚浅一脚,一步一程都是在“阅读”呀。
而我现在,则是“用耳朵读书”,也就是“听书”。“耳闻”帮了“目睹”的忙。谁让咱高度近视,还散光,近期又添了“花眼”。原来,低头读书,抬头看路,须两副眼镜,给我一个人服务。如今,“听书”就不用再摘摘戴戴,忙乎换眼镜了。特方便。
在写毛笔字的时候,我总会把手机放在旁边。手机里有或男或女的播音员,诵读着古今中外我喜爱的诗与文。根据诗文的内容,配上好听的音乐。朗读者声情并茂,很投入。我听得津津有味,极享受。
爱人讥我“一心二用”。我回答:“写字听书,相得益彰,两不耽搁。寸金难买寸光阴,我想一天当作两天用。向天再借五百年。让生命翻几番。一辈子不够用,就多活几辈子。健康是“第一要务”,活着是“硬道理”。除了生死,别的,“神马”都是“浮云”。
记得十几年前,我就爱上了“听书”。那时,挺忙的,上一天班,焦头烂额,心绪不宁。每天晚上,我都要在楼下小花园,散步两个多小时。一边散步,一边背诵我挑选出来的唐诗、宋词、元曲,让自己从“激越昂扬的反腐频道”,转换到“平和舒缓的文化频道”。
走路,读书,这两个都在路上。儿子看到我这么热爱诗词,这么刻苦努力,就说:唐诗、宋词、元曲,手机里都有配乐朗诵。于是,儿子给我下载了:唐诗三百首、宋词三百首和元曲三百首。真好。边听边背,更带劲儿。没想到,手机还有这么多美妙的用处。
唐诗,我重点背诵了李白、杜甫、白居易、韩愈、柳宗元、王维、高适、岑参、王昌龄、孟浩然、李商隐和杜牧的代表诗作。当然,还有张若虚“孤篇盖全唐”的《春江花月夜》,再佐以同名的琵笆曲伴奏,立时让我一颗焦虑的心,超然宁静。
宋词,我也“最爱是苏(轼)辛(弃疾)”,加一位女词人李清照。
苏轼除了:大江东去……千里共婵娟,我更喜欢背诵他的:老夫聊发少年狂……何妨吟啸且徐行……江海寄余生。辛弃疾呢,我经常背诵他的:醉里挑灯看剑……生子当如孙仲谋。李清照,我则背诵她的:梧桐更兼细雨……惊起一滩鸥鹭。范仲淹这样的诗句:塞下秋来风景异,千嶂里,长烟落日孤城闭;碧云天,黄叶地,山映斜阳天接水。总让我想到延庆老家。范仲淹的诗词,常常揪扯着我的乡愁乡情。
秦观的:山抹微云,天连衰草;柳咏的:今宵酒醒何处,杨柳岸,晓风残月;贺铸的:一川烟草,满城风絮,梅子黄时雨。也时常,让我这个“侠骨粗汉”,柔肠百转,情思荡漾。
元曲,马致远的:枯藤老树昏鸦,小桥流水人家。是早就背熟过的。关汉卿的:我是个蒸不烂,煮不熟,捶不匾,炒不爆,响当当一粒铜豌豆。我上大学时背诵过,觉得他很可爱。白朴的:从来好事天生俭,自古瓜儿苦后甜;郑光祖的:雨余梨雪开香玉,风和柳线摇新绿;王实甫的:系春心情短柳丝长,隔花阴人远天涯近;香消了六朝金粉,清减了三楚精神。也给我留下了难忘的记忆。
我很爱听元曲朗诵,有时能把我逗笑。它是诗词,又不是诗词,像“表演唱”,像“大跃进民歌”。烟火气,俏皮话。文白相间,就高就低;亦庄亦谐,老少咸宜。为我的歌词创作,直接输氧,补维生素。急用先学,帮助是立竿见影的。
我还让儿子给我下载了:老子的《道德经》,司马迁的《报任安书》,诸葛亮的《前后出师表》,范仲淹的《岳阳楼记》,苏洵的《心术》,苏轼的《留侯论》,等等。
我要说,老子的:见素抱朴,被褐怀玉;司马迁的:舍小谋大“究天人之际”,忍辱负重“成一家之言”; 诸葛亮的: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;范仲淹的:先忧后乐,宠辱皆忘。可谓:道德文章,高山仰止。是他们用人格和智慧,营养了我的身体,强壮了我的精神,沸腾了我的血液,激越了我的魂魄。
苏洵在《心术》里说:“为将之道,当先治心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,然后可以制利害,可以待敌。”
苏轼在《留侯论》里说:“天下有大勇者,卒然临之而不惊,无故加之而不怒。此其所挟持者甚大,而其志甚远也。”
我把苏氏父子这两段话,用我的颜体正楷,抄在两张大红宣纸上,当作我的“座右铭”。
至圣先贤啊,我一遍遍聆听背诵你们的至理名言,你们就走过漫漫岁月,来到了我的身旁,在和我促膝谈心,谆谆教诲。我真想张开双臂,热泪盈眶地拥抱你们。我走过你走过的路,这算不算重逢?我吹过你吹过的风,这算不算相拥?
听书,让我废寝忘食。儿子为我的痴迷好学而感动,又热情地给我下载了:喜马拉雅和酷我音乐。我大喜过望,这两个网站里面,好听的诗文,真是太多了。有免费的,有收费的。我只听免费的。因为不花钱的书,我都有点听不过来。
我先把中央电视台“百家讲坛”的内容,能找到的,悉数听了一遍。以前在电视上看过,但看得不完整。现在有时间了,手机一开特方便,怎能不满足一下求知欲。喜欢的,我听了两三遍。听了五六遍的,也有。
听了两遍以上的,还真不少。
钱文忠讲的:三字经、百家姓、弟子规。虽然更适合小孩子,但大人也未必真懂。听听挺好的。
刘心武讲的:揭秘《红楼梦》。虽然有点磨磨唧唧,但刘老师是大作家,写东西的人,听他讲讲“红楼梦”,有好处。
郦波讲的:王阳明、张居正、曾国藩,故事性挺强。郦老师看着像个小伙子。先介绍他是博士后、副教授,讲着讲着,小伙子成正教授了。
蒙曼讲的:隋唐系列,可谓“风云激荡”。蒙老师看着像个小姑娘。先介绍她是博士、副教授,讲着讲着,小姑娘成正教授了。
郦波、蒙曼像金童玉女,我好几次看见,二位携手出现在中央电视台,诸如:“中华诗词大会”等节目上。你一言,我一语,配合相当默契。后来,看到蒙老师当了全国妇联副主席,我为她点赞。全国青联当个副主席,蒙曼也大抵符合条件。
于丹讲的:论语、庄子,京腔京韵,一口北京话。于老师是咱北京闺女,出口成章。我没见过这么能说的。于老师也总上电视,我在中央电视台的“文明之旅”节目,就多次见过她。于老师也参加各种活动,到处讲演,是个“女明星”。后来,就传她在国外“耍大牌”,在北京大学被轰下讲台,等等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?即使有这么回事,也不影响我听于老师讲“论语”,讲“庄子”。
顺便说一句,我感觉于老师联想力极强,她讲别人时,常常附会自己的东西比较多。假如孔子、庄子地下有知,该不会和于老师“掰扯”吧?
我还觉得,于丹特别像我当老师的二姨,模样气质都像。只是我二姨没有上过“百家讲坛”,因此二姨也就没机会“耍大牌”,不会被学生轰下讲台。有一年,中国纪检监察报社搞活动,我见到了于丹老师。遗憾的是:我二姨除了天天照镜子,欣赏宛如于丹的自己,至今她还没有见过真于丹。
杨雨讲的:品最美古诗词、诗歌爱情,都吸引了我。诗歌爱情,都是千秋万代的好东西,自古以来就让人着迷。我也一样。杨老师被呼作“美女教授”,长得好,讲得也好。杨柳依依,雨雪霏霏。很能拨动观众和听众的心弦。她讲元好问“问世间情是何物”,讲董小宛“拼得一命酬知己”。唤得时光倒流,让中老年一夜回到“十八岁”。变成了“小奶狗”,变成“小狼狗”。“汪汪—-汪汪汪—-”,仰天吠鸣逝去的青春,还有那个不该错失的浪漫约会。
阎崇年是较早上“百家讲坛”的,别人大都站着讲,只有阎老师一个人坐着。是因为阎老师年龄大,还是腰椎间盘突出,或是腿疼、有关节炎?总之阎老师坐着,还梳大背头,看着特有派,跟皇亲国戚似的。阎老师是满族,他讲:明亡清兴六十年、正说清朝十二帝、大故宫等,百八十集,我都一集不拉地听了。
话说2008年10月5日,阎崇年正在江苏无锡新华书店签名售书,忽蹿出来一壮汉,拽住阎老师袄领子,恶狠狠掴了他几耳光:我反对你的观点。结果壮汉被拘留15天。从来都是:有话好好说。要文斗,不要武斗嘛。
是谁用时光筑造了你的梦幻,是谁用尘埃模糊了你的容颜。阎先生讲“大故宫”时,有一首主题歌,极泷唱的,很好听,歌词也好。我印象颇深。
康震我爱听他讲的:诗仙李白、诗圣杜甫和唐宋八大家。他和于丹都是北京师范大学的,开始也是副教授,讲了一段时间,成正教授了。康老师能写会画,在中央电视台“中华诗词大会”上,他廖廖几笔,栩栩如生,就画出一幅山水来。让选手猜一句诗词。很有“两把刷子”。原来,康老师从小就爱画,走到哪儿画到哪儿。出差,他在飞机在火车上画;开会,他边听会,边把会场,把讲话的人,速描写生下来。跟个职业画家似的。康老师说他画画“上瘾”。
王立群是“百家讲坛”的“种子选手”,“劳动模范”。他讲:史记、宋史和成语故事等等。一个故事接着一个故事,用故事说历史,用故事讲道理。王老师特别善于分析提炼,归纳总结。王老师教过小学,教过中学,后来教大学,直到60多岁,上了“百家讲坛”。当了一辈子老师。今年77岁了,王老师一点不显老,满腹学问,都变成了返老还童的“青春宝”、“大力丸”。
易中天不愧为“学术超男”,“明星教授”。我最爱听他“上课”了。易老师既“讲”且“演”,名副其实的“讲演”。我先在电视上,看过他的:品三国、汉代风云人物、先秦诸子百家等。以今人的视角讲古人,上下五千年,自由穿越,古为今用。兴之所至,易老师一会儿学皇帝颁诏,一会儿学大臣上朝,既是教授,又是“男一号”。满台子跑,一个人一场戏,乐得全场人仰马翻。
穿立领中山装的易老师,常常满头大汗。易老师嘴皮子还利索,一堂课比别人都要多说一、两千字。辛苦当然是成倍的。不知道中央电视台,能不能给易老师多拿一份钱。
2013年,66岁的易老师,开始写36卷本的“易中天中华史”:从盘古开天地,三皇五帝到如今,一路写下来,这需要多大的学问,多大的气魄,多大的体力呀。“易中天中华史”,从手机上,我已经听到了“朱明王朝”。大多数是易老师原声,也有别人朗读的。我更爱听易老师的“原声态”。有点“偏听偏信”,没办法。
因为爱听王立群、易中天的课,我又把网上能找到的,两位老师所有的演讲,都听了。特别是易中天老师的演讲,我听了一遍又一遍。既是学习,长了知识,还是听评书,听单口相声。不买票,就愉悦了自己。
我还听过王立群、易中天、阎崇年、钱文忠、康震这些“学术大咖”,结合自己的学习成长经历,谈他们“读经典”的体会。感到他们每个人,都走过了一条非凡的艰苦跋涉之路。尤其令我无比钦佩和感动的是:想当年,33岁的王立群,31岁的易中天,这两位老师,同是在“文革”后,刚刚恢复研究生考试的1978年,就跨过大学,分别直接考上了,著名的河南大学和武汉大学的研究生。那时候,考大学都是百里挑一,考研究生更是千里挑一,甚至是万里挑一。 王、易两位老师不愧是:马中赤兔,人中吕布。注定了:出人头地,鹤立鸡群。
获得诺贝尔文学奖,和没能获奖的世界名著,在网上能找到的,我也大都听了一遍。
罗曼罗兰的《名人传》《约翰克里斯朵夫》,非常励志。“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,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,依然热爱生活。”为了罗曼罗兰这句话,我很认真地,听完了他的这两部大书。
托尔斯泰的《复活》《安娜· 卡列尼娜》,以前看过,这次听,还是挺激动的。
马尔克斯的《百年孤独》,以前也看过,这次又听了两遍。感觉就像:《三国演义》《水浒传》《西游记》《红楼梦》中国古典四大名著,和蒲松龄《聊斋志异》等,熬的“一锅八宝粥”。天上人间,七荤八素;是鬼他不是鬼,是怪他不是怪。魔幻现实主义。概括得真好。
村上春树《挪威的森林》,书写了青春期的炽热、躁动、迷惑和挣扎,有爱情,有性,有神经病,有自杀……没见过国内作家,写过这样的小说,感觉比较另类,比较新鲜。很有可能,是我孤陋寡闻 。
最让我感到“过瘾”的是,听肖洛霍夫史诗般的文学巨著:《静静的顿河》。没黑没白,整整听了半个多月。连梦里都是战火硝烟,马蹄声声,还有格里高利和阿克西妮亚生生死死的爱情。
刘绍棠老师生前曾对我说过:我为什么一辈子写运河,是向肖洛霍夫学习。运河是我文学的母亲河。肖洛霍夫写顿河,写出了大成果。他既获了斯大林文学奖,又得了诺贝尔文学奖。刘绍棠老师得了国内很多奖,还没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。刘老师说:我的小说,他们翻译不了。甭说整篇小说了,我的一个小说题目,《蒲柳人家》四个字,他们都翻译不了。刘绍棠就这么大气派。
再说《静静的顿河》,一看到8部长卷,140万字,我就望而却步。这回一收听,就被心驰神往已久的这部大书,立时陶醉了。李野默朗读得也好,声音浑厚,底气十足。该书还有一首很著名的卷首诗,是演员王刚朗诵的,一遍一遍听,就背下来了。
开头有这么几句:
我们的光荣的土地不用犁铧耕耘
我们的光荣的土地是用马蹄耕耘
我们的光荣的土地上
播种着哥萨克的头颅
……
……
结尾有这么几句:
哦 静静的顿河 我们的父亲
哦 静静的顿河
你的流水为什么这么浑
我的流水怎能不这么浑
寒泉从我的河底向外奔流
银白色的鱼儿把我搅动
……
……
据说,这首诗来自于“哥萨克古歌”,沉郁顿挫,苍凉悲壮。听起来,回肠荡气,动魄惊心。
中国现、当代文学,我是从鲁迅先生的《呐喊》《徬偟》开始听的。同时,我也听了钱理群、张业松和孔庆东等,鲁迅研究者们的一些解读分析。鲁迅先生对世道的揭露,对人性的鞭笞,总是隐隐地刺痛我的心,让我连连长声慨叹。鲁迅先生是文学家,也是哲学家,还是手握一把“手术刀”医生。
汪曾祺的《大淖记事》《受戒》,阿成的《树王》《棋王》《孩子王》,很有味道。我是当叙事诗,当散文诗,来听的。
余秋雨的“文化散文”:《文化苦旅》《山居笔记》《千年一叹》《中国文脉》《行者无疆》,还有余老师的纪实作品《吾家小史》,以及他在全国各地的演讲,我都听。一开始,听得津津有味,觉得余老师又会说,又会写,不愧当过大学校长。对他真是佩服。后来听得太多了,再也听不下去了,审美极度疲劳。甲鱼好不?三顿饭,端着碗当饭吃,照样肠干上火,鼻子流血,尿发黄。
我还把获得茅盾文学奖的:《芙蓉镇》《钟鼓楼》《平凡的世界》《白鹿原》《尘埃落定》《长恨歌》《历史的天空》《秦腔》《湖光山色》《天行者》《蛙》《推拿》《一句顶一万句》《生命册》《北上》等,听了至少一遍。
我偏爱的莫言,他所有的长篇小说,我都听了一遍。印象深刻的有:《丰乳肥臀》《生死疲劳》《檀香刑》《酒国》《四十一炮》等。
我偏爱的贾平凹,他的所有长篇小说,我都听了一遍,印象深刻的有:《浮躁》《废都》《古炉》《高兴》《带灯》《极花》《山本》《暂坐》等。贾平凹的长篇小说,大多是两个字的名字。他自己题写书名。笔划极粗重,贾平凹体。我还听了贾平凹好多散文,他的散文和小说写得一样好。
我偏爱的刘震云,他的所有长篇小说,我都听了一遍,印象深刻的有:《手机》《我不是潘金莲》《我叫刘跃进》《温故一九四二》《一句顶一万句》《一日三秋》等。我更惊异刘震云的“三部故乡系列”:《故乡天下黄花》《故乡相处流传》《故乡面和花朵》。刘老师奇思妙想真多:现代版的《聊斋志异》,白话文的《三言二拍》,中国的“魔幻现实主义”。东北乱炖,河南烩面。食材丰富,佐料齐全,色浓味重。一个菜顶仨菜,或者连菜带饭,管饱解馋扛饿。
有时开着会,突然想起刘震云“故乡小说”里的情节,竟没忍住笑出声来。闹得正在讲话的领导,以为我在笑他。刘老师确实会幽默,跟外国人似的。中国人一般没这么幽默的。我还听过刘震云在北京大学等地的演讲,比冯巩、郭德纲说相声,可逗乐好玩多了。
我还偏爱刘震云的老乡李佩甫,李老师当过河南省作家协会主席。早年,我读过他的《红蚂蚱 绿蚂蚱》《李氏家族的第十七代玄孙》,喜欢得不行,便心生敬慕。李佩甫的“平原三部曲”:《羊的门》《城的灯》《生命册》,是大手笔。故事跌宕起伏,我听得心旌揺荡。应该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,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。我还听过,李老师在河北的一次文学讲座,地道的豫人豫腔。虽然录音比较嘈杂,我还是百折不挠,十分认真地从头听到尾。
我总也忘不了这三个“特殊人物”:莫言《丰乳肥臀》中的上官金童,他像一只被阉过的绵羊,怯懦爱哭,一辈子都没有“断奶”;贾平凹《秦腔》中的张引生,是个“间歇性羊癫疯”,因苦恋秦腔演员白雪,而残忍地“自宫”;阿来《尘埃落定》中的“傻子二少爷”,是康巴藏族土司,在酒后和汉族太太,生下的“一个十足的傻瓜”。
不知道为什么,这“三个特殊人物”,总让我想到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、狂人和祥林嫂。这些人物,因为身体、心智和生活遭际的“不同凡响”,自然使得他们的心理、思维和行为“不同凡响”。他们的人生故事,可笑可悲可叹,又不能不引发我和广大读者,很多千奇百怪的联想和思考。
“疯子引生”也许是:清风街上最清醒,最智慧的存在。“傻子二少爷”早上醒来总问:“我是谁?我在哪里?”俨然一位大智若愚的哲学家。正像鲁迅先生笔下的“狂人”,能在字缝里,读出:“吃人”两个字。
恰在这时,我看到了江苏丰县“铁链女”的“四句疯话”:“这个世界不要我了;他们一屋子都不是人,统统是强奸犯;放我走;我跟妓女一样。”“铁链女”这“四句疯话”,呼天抢地,如泣如诉,思路却非常清晰,逻辑却非常严密。句句拷问我们的良知,声声击打我们的灵魂。
生活是作家的大地。大地生长出小说,小说也应该慰抚大地。
先知先觉的伟大导师和革命领袖,用他们的满腔热血,用他们的一颗赤子之心,在慰抚苍生大地的同时,也在奋力唤醒苍生大地。当然,不是用小说,而是用烛照人类的光明和思想。
1848年2月,马克思、恩格斯奋笔疾书,为共产主义者同盟,起草的纲领:《共产党宣言》成稿了,它标志着马克思主义的诞生。
当我从“酷我音乐”中,找到了《共产党宣言》的诵读,我连续听了一周,有十几遍。两位导师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,分析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、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,论述了阶级和阶级斗争,得出了:社会主义必将代替资本主义的科学论断。《共产党宣言》,是共产党人的“神圣经典”,是马克思主义的“第一读本”。毛主席说:《共产党宣言》,我至少读了一百多遍。
《共产党宣言》,充满了思想性、战斗性和艺术性。既是一篇檄文,一篇雄文,也是一篇美文。
特别是结尾:“让统治阶级,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!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,失去的只是锁链,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。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!”这诗一般炽热的语言,每次听,都让我血脉喷张,激情澎湃。
加上十几个不同版本的序言,《共产党宣言》分24节播诵。每节播诵结束时,都有歌唱家用汉语,用英、德、俄、意、日等语言,齐声高唱一遍《国际歌》。
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,要为真理而斗争。英特纳雄耐尔,就一定要实现。雄浑而悲壮,激越而豪迈。
继而,我又聆听了毛主席的《论持久战》《论十大关系》《实践论》《矛盾论》,还有他的“老三篇”:《为人民服务》《纪念白求恩》《愚公移山》。从中可以学习和领会,革命领袖是怎样,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、观点和方法,分析事物,破解难题,推动工作的。
通过近年,特别是近一年来的听书学习,我感到,自己好像又上了一回大学。读了:哲学系、文学系和历史系。
虽然,没有人给我颁发“毕业证书”,没有人给我发放“奖学金”,但我依然感到:自得其乐,心旷神怡。比拿个“博士学位”,得个“百万大奖”,还令我欢欣鼓舞,让我志得意满。
回望自己的60年,见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,之所以还能够咬紧牙关,披荆斩棘,翻越人生路上的“雪山草地”,我必须说:全都是因为初心的执着,因为信念的坚定。只有勇往直前,才能所向披靡。
奢华是奢华者的通行证,廉洁是廉洁者的座右铭。不为浮云遮望眼,虚名暴利于我如粪土。
我六根清净,心无旁骛。只知道:学而时习之,不亦乐乎。天天听,月月听,年年听。耳聪目也明,寻着心的指引,优哉游哉于精神家园。大快朵颐,返老还童。
耳朵好,听到老。我是“顺风耳”,风能跑多远,我的心就能跑多远。
风和人生永远在路上,听书永远在路上。
家事国事天下事,事事关心;风声雨声读书声,声声入耳。书香家庭,书香北京,书香中国。让我们的每一个日子,都飘荡着朗朗书声,都洋溢着缕缕书香。粗缯大布裹生涯,腹有诗书气自华。
作者远山简介
远山,本名刘利华。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曾任北京市延庆县(区)委宣传部副部长、中央国家机关纪工委副书记。1980年开始文学创作,先后在《当代》《十月》《散文》《青年文学》《北京文学》《山西文学》《当代诗歌》等发表小说、散文和诗歌,出版《黑月亮 白月亮》《天朗气清》《山一程 水一程》等文学作品集5种,300余万字。有30余篇(首)小说、散文和诗歌获《人民日报》《小说选刊》“全国报纸副刊作品评选”和江西省、安徽省“五个一工程”等文学奖。被称为“跨世纪的抒情诗人”,作品被称为“一代人的心灵吟唱”。近年,他创作了一批歌词,广为传唱,受到了听众的喜爱。